白葙（八）
第八章 速写
想好大致的场景分配，便开始观察起了白葙，今天的白葙身着一抹淡绿色的长裙直至脚踝，面前的静物台上瓶瓶罐罐交错遮挡，或站或卧的散落在衬布之上凌乱又规整。白葙写生的画幅不小，二开的板子上的平铺着素描纸，纸胶带工工整整的框住纸张边缘。画面进度统一，已确认好了大关系开始逐步深入。
白葙的手指修长，拿着铅笔的指节微用力。我又想起方才感受过的温度来，一笔一画，描绘进了我的心头。
待她低头换笔时，我便想好了要如何描绘，并非我的专业课素养有多高，实在是白葙低头认真找铅笔的侧颜太过惊艳。
白葙的脸本就轮廓分明，及背的长发轻挽在脑后，稍短些的碎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松散的垂至耳旁，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，白皙的皮肤上一双桃花眼令人移不开目光。
就在此时，这双桃花眼望向我。
目光交错间，白葙的面庞印入我脑海。
就是这瞬间了。
确认好动势，便开始起草。
涉及到专业课，我一向自信。涉及到白葙，我却担心无法将她的清冷美艳描绘出半分。
国画专业出身的我对线条的掌控及力度分配有着天然的判断。可对象是白葙，流畅的线条却生生被我带出了几分青涩。
不知是太久没拿笔，纸笔接触下技艺不如从前，还是描绘的人太美，紧张之下带出了几分复杂情愫。总之，我画的并不顺畅。
这种生硬的线条我自然无法满意，修修改改下，我的心绪也乱了起来。
如今这画面，该如何拿给白葙看。
于是我擦了又改，改过重新擦拭。不知不觉间手掌出已渗出了些许细密汗珠。
思绪纷乱，我原本定下的草图也因我的反复擦拭而变得模糊不堪。
情急之下我一把扯烂了纸张。
“嘶拉…”
纸张的撕裂声在安静的画室内显得格外突出。也将我从急躁的情绪中惊醒。
完了，我忘了自己还在画室。而白葙呢。
白葙怕不是也注意到了这里。
思绪至此，我鼻尖已闻到了白葙的清冷气息。随即白葙淡淡的声线从我身后响起。
“沈舟，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画面的？”
平缓的声线中，我竟听出了些许怒意来。
搞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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